「為什麼是我想?」勇利苦惱地問。
「不行嗎?我很期待勇利會取什麼名字哦。」
於是勇利每一天總有幾刻在深深思索著。
「Aila…嗯…還是Akane好了…不,Shī ka……。」勇利念念有詞。
「勇利,你怎麼一直念其他女孩子的名字,我要吃醋了喔。」坐在駕駛座的維克多鼓起臉頰表達自己的不滿,勇利冷冷看他一眼,到底是誰當初要求他想名字的。
「萬一是男孩怎麼辦,啊…頭腦好亂……。」勇利陷入瓶頸。
關於即將到來的新生,性別上他們想享受驚喜而不特地在代孕過程中做出選擇,一切等待寶寶出世的時候,但也造就勇利想名字的困境。維克多握著方向盤不時瞄向煩惱的勇利,後座都是才剛在賣場採買好的東西。
「男生的話,Kai怎麼樣呢……」一陣鈴聲打斷勇利的思索,是維克多的手機在響,看清來電者是誰後幫忙接通免持。
「嗨,尤里奧。」勇利先打招呼,電話那一端吐出“維克──”到一半硬生生被截斷,問維克多人在哪?勇利回答他在開車。
「喲。」維克多出聲代表自己的存在。
『維克多!你是不是忘記要跟我討論編舞的事!?一直說下次再說、下次再說,你不想編我就去找別人了。』
啊,忘記了,畢竟寶寶快生了啊。哈哈笑著說他當然記得了,維克多這幾天就在冰場跟尤里討論。勇利在旁笑而不語,看著伴侶果然被尤里吐槽這是在敷衍他。
「尤里奧要相信我,或至少相信勇利,我這陣子可是每晚都會提到這件事的喔。」維克多繼續打馬虎,勇利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拿他當擋箭牌的人了。
『呵,誰不知道你們是一個陣營的。』聽聲音都能知道尤里此時此刻的冷漠。『明天,早上九點。』
「好~」維克多答應。
「這次,遵守你的承諾!」
在尤里單方面的鬥嘴而維克多嘻笑回應的對話中,勇利思緒又飄到名字上了,雖然這一胎是他提供精子,但好像也不一定就得取日本名字?俄羅斯名字的話他不熟悉,這怎麼辦?頭倚靠在車窗上,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糾結,有時候下決定的下一刻又反悔了。
發呆望著窗外的景色,眼睛眨了幾次,打了小小的哈欠後琥珀色的眼瞄向後照鏡,瞇起眼,鏡子裡後方的車輛正巧被撞飛,勇利心一顫。
「維克多!」
在維克多把疑惑的視線放到臉色慌亂的勇利身上時,一陣劇烈的撞擊打斷了接下來一切要說的話語。
危機的當下維克多緊抓著方向盤,腳踏煞車,腦子還沒反應過來,第二次、第三次的撞擊把他們的車子撞到一旁的柵欄,期間發出金屬重重擠壓的聲音,不知道衝擊力到底有多大。維克多摀著被慣性力撞到車窗而滲血的額頭,艱難地打好排檔後熄火,瞇著眼看向勇利。
『喂!怎麼了!?喂!』電話的另一端,尤里心急叫喚。
「勇利?」
「勇利?勇利…?」
「醒醒,勇利…不要……」
救護車到來的時候,救護人員注意到一輛被撞爛到柵欄的車子,走近呼叫裡頭的人。
「先救他!我丈夫!」被拉出車子時維克多站不穩地抓著救護員的衣物,顫著手指向車內。被抓著的救護員試圖讓維克多冷靜,另一名救護員往車內探去,目光馬上集中在副駕駛座上。皺起眉頭,坐在副駕上的人不只頭上流血,腰部以下都是血紅的。
探進車裡,按了亞裔男子的脖頸,沒有脈搏。
尤里來到醫院的時候氣喘吁吁抓著問醫護人員維克多跟勇利在哪,表明自己不是什麼奇怪的人後迅速來到了維克多的病房,敲門都忘了焦急地撞開門。
「喂,沒事吧?」喘息著,看著坐在病床頭上貼了紗布的維克多,腳也纏著繃帶。銀髮的男人看上去很糟糕,並非單指身體的傷勢,他面色憔悴,一點都沒有往昔的自信及游刃有餘。
尤里沒等到回應,問卡滋丼呢,這次維克多才像是注意到他的存在給了注目。
「卡滋丼呢?」再問一次,他以為兩人會在同間病房,結果沒看見另一個人。
維克多張了口又闔上,尤里不耐煩地來到床邊,兩手搭在對方肩上強迫對方面對自己,已是成人的他,做這項動作一點也不吃力。
「尤里,你什麼時候來的?」
「傻了啊你,卡茲丼在哪?」皺眉頭瞪著恍神的維克多,從上而下仔細審視,該不該問一下醫生這是不是撞傻了。
「……我頭不太舒服,請你先離開好嗎?」維克多答非所問。
這是幹什麼?趕他走?想用力晃醒整個魂都不在了的維克多,尤里克制住了。他放鬆抓著對方肩膀的手,才想到會不會弄疼傷口?咬著唇角,尤里尊重對方離開了病房,猜想或許維克多還在驚嚇中,他得給對方時間回復。
「我去找他,你保重。」關門前如此說,從門縫看了眼垂頭的維克多後闔上。
經歷了一番詢問無果後,一直打聽不到消息的尤里不耐滑開手機,才終於看到了勇利的消息,卻是身亡的報導。
抓著手機摔下的前一刻忍住,尤里整個身軀繃緊,咬牙後不停唸著不可能,最後受不了地搥著逃生樓梯裡的牆壁,不管手骨傳來的疼痛。他雙眼泛紅,最後不停啜泣。